师父常说:“在江湖上混不能得罪三种人,僧道、小孩、女人。”
不能得罪的等级也有次序,最不能得罪的是女人。
女人分很多种,有分名门正派,也有邪教妖女。若是江湖中相遇,不是英雄救美,就是花前月下逢,那日昨夜又春风,我见他深邃眼瞳,策马同游,烟雨如梦。
这样的故事相遇一定很美好,结局一定很悲惨,因为妹子在江湖遇见渣男可能性极高。男人闯荡江湖,不是为了名利,就是为了女人,嘴上说着侠义,心里想着生意。一身白衣似雪,折扇上写着个风流二字,活得就是一个逍遥自在,但想要逍遥自在的男人,心大多不会留在一个女人身上,于是当了负心人。
所以女人最终成了我的一个道姑朋友,女人和僧道都占了,你负了一个道姑不要紧,最可怕的是如果还是个小孩,那恐怕就是三年以上,最高死刑。
所以说到底,江湖上不能得罪的三种人,其实也可以是一种人,那就是萝莉道姑。
我很不幸,在未来得罪了某位萝莉道姑,同时是兼备“僧道、小孩、女人”的特性,折磨的我死去活来,因为我的职业是:“东京八十万萝莉总教头”兼“重阳宫三师叔”。
重阳宫是个大帮派,也是我的母校,我辈分极高,但武功不行,尽管我学过九阴真经的总纲,但那时候我年纪小完全看不懂。等我后来看的书多了,我才发现,一样看不懂,也没有从中悟出什么绝世武功,顶多就是一份道德经的阅后观感。
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作用,那可大概是对唯心主义辩论有了基本思想启蒙,能够通过主观意识对客观事实进行纯唯物主义的批判。实际上,我自己也没搞懂我在说啥。
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,我才知道,原来特么的九阴真经有“武功篇”,我一眼都没有看过,等我想再去找的时候,九阴真经的武功对我已经没有意义,我早就天下无敌了。
所以说无敌是个很寂寞的事情,但我不介意无敌早一点来。就像是尽管有人告诉你将来可能会很有钱,超过阿里巴巴钱庄的马老板,但你总不介意当马老板的干儿子,让这份钱财来的更早一点。
事实上如果去皇宫里看那些武功高强位高权重的太监总管,你也总会发现他们膝下有一群干儿子,我猜也并不是因为他们想体验当爸爸的感觉,而是有太多人想给他们当干儿子来谋取利益了,就算裆里掉点东西也是没所谓。
那为什么不给马老板当干儿子呢,起码还不需要掉东西,我以后还是在闯荡江湖的时候,遇见一位绝世佳人,和我策马同游,烟雨如梦。
我把这个思想告诉师父以后,师父沉默良久:“傻吊,道士也不能结婚。”
于是我的梦想破碎了,但说实话,当道士并不是我的本意。我是一个孤儿,被重阳宫收养,但经常猜测我的父母是谁。
我脑子里想过很多故事,也许爸妈当年是位大名鼎鼎的侠客,为杀一江湖大恶人,闯入连环燕子坞,连斩七八十恶人,快意恩仇,但身受重伤命不久矣,将我托付给师父;或者是位保家卫国的将士,为抵抗金兵,奋战前线坚守一座城池,被围困数年,依然奋死抵抗,最终殉国。
如果更夸张的想法,我也有可能是师父的私生子。有这种想法不是偶然的,我常见师父偶尔会去隔壁的古墓派,活死人墓里,看着一副画暗暗伤神。
我不知道那幅画里的女子是谁,也许美若天仙,能够让师父这样修行多年的一百多岁的老道也难以忘怀,但我猜,她一定是个道姑。
当我问起师父,我的亲生父母是谁的时候。得到的答案,也不是如我想的那样。
我父母不是什么侠士,也不是报国义士,更不能师父的私生子,其实按师父这个岁数,和我这个年纪也不太可能是他的私生子。现实是,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,被仙鹤叼到终南山的山顶,被当做祥瑞,所以被师父收为最后一个亲传弟子。
而我,傻傻的信了16年,觉得自己是仙鹤的孩子。这也是我一直认为这是我鹤形拳练的还不错的原因,那时候年纪小,单纯的可爱,全然不懂什么是生命中的大和谐。
因为这个骗局太让我心碎,直到师父驾鹤归西以后,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亲生父母是谁。
所以说,武林门派中性教育的缺失一直让我痛心疾首,当然这不是我后来成为“东京八十万萝莉总教头”的主要原因,只是我兴趣使然的,成为了一个萝莉控而已。
江湖上想了解性教育并不难,只有你踏入江湖,你随处可以看到什么“春风楼”,“翠花楼”,“丽春院”,“怡红院”。
这些地方和普通的妓院不同,江湖俗称青楼,高雅一点的说法叫风俗之地。其差别就在于,洗头房和高级娱乐会所,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社会地位。
像是文人墨客经常去的那叫青楼,就算是李白那样的大文豪也经常是流连忘返,想来一定是个文人们激发写作灵感和激情的地方,上流人士重要的文化交流场所,如果谈及我朝重要的文学史,那是无论如何避不开青楼的。
风流客总是这个样子,干完那事儿,进入贤者世界,总喜欢劝人从良,一边手里做的买卖,却是逼良为娼。
嫖个娼还能被说的如此风雅,你看,这就叫文化。
但因为金兵入侵,中华文化遭到冲击,有些地方出现了文化断层,即使收复失地以后,有些文化也补不回来了。
比如以前你去青楼,老鸨会说:公子你看,我们这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你们俩好好聊聊。现在你去做**,妈妈咪会说:老板你看,我们这个妞才十八岁,波大水多技术好,不信你摸摸看。
传统文化缺失,我感到很心痛。
文化的缺失是一场灾难,但改朝换代,就是一场浩劫了。
中原局势不稳,战乱连年,死的人越来越多。
江湖也越来越不好混,普通人生存不下去,不是出家当了和尚,就是随便找两个教头学点武功,就出来闯荡江湖,主要工具是一把铁刀,砍翻别人就能活下去。
说的好听的叫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”,说的不好听,也不过是个山贼。
家里有钱,是个员外,就不会去找民间高手,大家都相信名门正派的声望,于是江湖越乱,门派招收的弟子就越多,不过这样也导致入门弟子素质越来越低,骗子越来越多,三脚猫的功夫也开宗立派赚钱。
门派也分一二三等。
三等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帮派,有些是旁门左道,有些就干脆是邪教了,历史有名的比如“五斗米”、“白莲教”,和一些因为政治原因无法显示的教派。现在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站起来喊一句,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”了。
但大多人还是没有那么作死,加入一些名字听起来就很野鸡的帮派,比如“嗜血帮”、“修罗门”,名字一听起来就想吓唬人的,大多没什么能耐。真正的名门正宗肯定是不屑于取这种一看就是三流帮派的名字。
但江湖上又缺不了三流帮派,主要教人就是一些江湖把势,这种门派出来的弟子,大多以卖艺为生,运气好的时候,一天有几十文钱,运气不好的时候,连女儿都没了。
这样是事情一天在江湖上发生好几十起,不然哪有那么多侠义之士英雄救美。
英雄救美这件事,在江湖很常见,也很俗套。而且不是每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,都能结成一段良缘,我觉得主要的原因是救下的“美”质量是否达到美这个标准还很难说,并非你救下的每个女人,都是倾国倾城,或者背后有一段血海深仇,被你救下以后,感动的以身相许。
江湖上也不乏有打英雄救美这个主意的人,但师傅说:“这都是愣头青。”
有些三流帮派的弟子,就是做这门买卖,专抢别人家的女儿。刚初入江湖的年轻剑客怎么看得过去,学了两招剑法,以为天下无敌,两三招打退恶霸。然而救下美女以后,麻烦就来了。
那美女必是中了**,昏迷不醒,一醒来便是看见英雄,哭天喊地,“小女子清白已毁,无颜苟活,壮士莫要拦我,让我自行了断。”
这时候你可以有两种选择,一是弃之而去,二是好言安慰。
但凡救下美女的年轻人也不会选第一个,他们总是正义感爆棚,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。若是见死不救,也是有损自己名声。
但你要好言安慰,那话题必然要引到,姑娘为报救命之恩,便要以身相许上面。接着她老父亲、七大姑、八大姨,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七舅老爷各种亲戚全部都来缠上你,一口一个“少侠”,把你夸得飘飘然,真实目的是为了套出你口袋里的那几百两银子。
当你真的付钱以后,那些女方的亲戚就再也不知所踪了,包括你救下的女子也改口说:“父亲年迈,小女子还想再照顾父母几年。江湖偌大,有缘再见。”
这时候你也该看出点什么来了,但你要还是纠缠不放,那父亲当场去世,女儿只好守孝三年。
我想在江湖上,大家萍水相逢,不可能会有人为刚刚救下的女孩等三年,那结果也是愤然离去。
小女子就把父亲摆上街头,继续开始卖身葬父的戏码,等待下一个有缘人。
这是江湖灰色产业的一部分,所以说,女人,不好惹。
大多初入江湖的人都会在女人身上学会人生的第一课,各种意义上的第一课。
二流门派就没有这么下流了,他们属于更高一级的阶层,对他们最重要的是地盘,不管这些江湖上各种能说的,不能说的产业,那都要交保护费。
三流门派的分成一般是八二分,二流门派就不一样,我全都要,他们不下流,但不要脸。
所以地盘是很重要的,地段越好的地盘,帮派也就越强,甚至直接插手成为最大的资本,形成产业链,哪个帮派掌门产业下面没有几座酒楼、赌坊和青楼的。
要说没有的,那一定是当了官,其名下财产全部拆成若干,分给家族亲戚管理,帮主拿大头,亲戚其次,下面小弟再一分,也没剩多少。
部分有野心的弟子自主创业,但创业是有风险的,没有实力就创业,很快就会横死街头,所以还是不如投奔大帮派,就算吃点残渣,那也比一般小老百姓过的自在,毕竟还有其他油水可以捞。
所以要在江湖上混,必然要两三把刷子。但想混得好,不一定要多高强的武功,成为领导的,武功未必牛逼,但吹牛逼,肯定是很在行的。
今天开了一家酒楼,明天就想上市,这样老大并不少见。
师父说:“这就是资本对广大劳动人民的无情剥削。”
我问:“那朝廷不管吗?”
师父说:“傻吊,朝廷就是最大的资本。”
要不怎么说,宋朝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初级阶段,这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朝廷在江湖上说话的分量取决今年的政策怎么样,今年的政策要是严打,各大掌门也就暂避风头,聪明一点的就躲到山里潜心修道。要是宽松,大家就重新出来一起赚钱。
如果严打持续时间很长,那说明朝局不稳,朝廷不得加大收税的力度,一加再加,各大门派都亏了钱,也不能直接跳出来骂朝廷,那是找死。
直接的结果就是导致江湖大乱,人心惶惶,掌门对各大弟子的掌控力也没有那么强,弟子也放开了去抢,咳咳,合法收保护费,但统一口号那都是说,“武林正统,替天行道”。
门派混战,你说它是邪教,我说我是正道。总之就是一顿乱砍,谁砍赢了,谁就来写历史,正义总是在胜利的一方,道理也很简单,因为邪不压正。
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上需要武林盟主的重要性。因为成为了武林盟主就有了代表正义话语权,看到那家份子钱交的少了,那就是和武林盟主作对,便是邪教。
“面对邪教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,大家一起上。”是的,我们江湖人士就是这样的。
武林盟主可以定义什么是江湖道义,相当于最终解释权,好处自然不用说,各大门派不可谓不眼红。
但成为武林盟主的,往往是一流门派。
一流门派,大家就听得多了,重阳宫算是其中之一。
我的祖师爷王重阳,曾经有过类似武林盟主的地位,在华山论剑上夺得九阴真经,奠定了重阳宫成为江湖一流名门学府的地位。
至于什么少林、武当、丐帮、峨眉,那都是后来的事了。
而我为什么成了“东京八十万萝莉禁军教头”,也和那四个字有关:
“天下大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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